敖德萨华商总会会长曲波刚刚度过了一个不眠夜。
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决定在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地区发起特别军事行动。随后,首都基辅、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南方港口城市敖德萨等多地发生爆炸事件,乌克兰局势骤然升级。
当第一财经记者北京时间25日上午(乌克兰敖德萨当地时间25日凌晨4点半)再次联系上他时,他告诉第一财经,敖德萨目前很平静,“当然也出现了囤积粮食、水等生活必需品、去银行取钱的情况,其他一切都正常。超市货物还是供应充足。”
据俄罗斯总统网站发布的通报,24日普京已同多位外国领导人通电话,讨论乌克兰局势。
当地时间25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西方已经完全抛弃了乌克兰。泽连斯基说,已向27个欧洲国家领导人询问乌克兰是否能加入北约,但均未得到答复。乌克兰方面的数据显示,乌方已有137人死亡,另有316人受伤。同时,泽连斯基还发表全国军事动员令。
“青壮年男子已不能离开乌克兰”
曲波告诉第一财经记者,24日以来,当地向他咨询各种事情的华人很多,“大家担心也是肯定的,但担心归担心,还是观望为主。”曲波提供的数据显示,目前在敖德萨的华人和中国留学生3000人左右。中资企业少,中国商人、留学生比较多。
24日,中国驻乌克兰使馆发布紧急通知:当前,乌克兰国内局势急剧恶化,我在乌公民和中资企业处于较高安全风险。为准备分批包机接返有关事宜,现开始人员登记。搭乘包机根据自愿原则。包机派出时间根据飞行安全情况确定,届时将提前通知。
曲波表示,商会已开始协助使领馆的撤侨登记工作,“现在大家最关心的别轰炸城市、别打得太大。”他提醒在敖德萨的华人、华侨以及留学生,不要恐慌,大使馆组织撤侨工作,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不要恐慌,多囤积些粮食和水。
曲波还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身边也有乌克兰朋友出于对战事的担心,选择撤离至农村或者离欧洲更近的西部大城市,“也有很多人选择出国,但根据乌克兰政府的最新规定,18岁~60岁的青壮年男人已经不让出国,需要服兵役。”
欧美尚未祭出最严厉制裁
24日战事发生后,美欧第一时间对俄出台第二轮更严厉的制裁。截至第一财经记者发稿时,美国、欧盟、英国、日本等陆续公布了最新轮制裁的细则,涉及俄经济、金融、能源多个行业。
比如,美国最新制裁措施聚焦对俄国有银行俄罗斯储蓄银行等5家大型金融机构施加制裁;在高科技领域实施出口管制;计划禁止俄罗斯大型国有企业向美国投资者融资;
欧盟的最新制裁措施包括将两家俄罗斯银行列入禁止借贷或购买证券的金融机构名单;禁止飞机、飞机零部件和相关设备的出口禁令;禁止出售使俄罗斯炼油厂达到现代环境标准所需的设备和技术等。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副主任马斌告诉第一财经,这些制裁与之前相比并没有有质的变化或者升级,仅是在制裁的数量级方面有所增加,比如针对更多与俄普通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银行、大型能源企业等。
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伍慧萍教授告诉第一财经,尽管欧美都加大对俄制裁力度,“但目前还不是‘最严厉’制裁,仅是相对于在并未开战时的制裁而言。”
伍慧萍解释道,彼时西方寄希望和谈,不希望刺激俄罗斯,因此21日后的第一波制裁幅度还小些;但是在24日后,无论“五眼联盟”还是欧盟都加大制裁力度,比如德国马上叫停“北溪2号”天然气项目,通过高科技产品禁运使得俄罗斯无法获取欧盟的石油、天然气开采技术出口等,旨在精准打击俄能源产业、削弱俄金融系统等。
但是,伍慧萍认为,欧美并没有祭出“最严厉的制裁”,即把俄罗斯排除在SWIFT结算体系之外,“如果执行这招所谓的‘金融核武器’,那将对俄罗斯金融体系冲击较大。”
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是一个国际银行间非盈利的国际合作组织,为国际金融业务提供快捷、准确、优良的服务,由美国、日本和欧洲的中央银行监管。全球数千家银行,其中包括近300家俄罗斯银行,在交易中使用SWIFT的安全通信系统,用于进行简单的转账,以结算其客户的交易或证券、股票或债券交易。
如果一家俄罗斯银行因欧盟或美国的决定而被剥离出SWIFT系统,那么它就不得不以过去的传统方式,比如传真等,来与外国合作伙伴进行交易。
“最厉害的那招还是没有祭出,因为德国反对意见比较大,虽然能有效打击俄金融系统,但也会影响欧洲自身的影响,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会直接影响德国和其他欧洲企业的切身利益。”伍慧萍说道,“即便是在此前的冷战时期,欧洲与俄罗斯的经贸往来也一直持续。”
伍慧萍认为,虽然当前战事趋紧,但外交斡旋还是存在,“德国媒体预想到的更可怕结局是核战争,那将直接导致灾难性结果。为避免最极端的情况出现,欧洲还是会尽可能的斡旋。”
对于西方制裁,俄罗斯央行称,将向境内受制裁影响的银行提供卢布和外汇帮助。几乎所有受制裁影响的银行都做了预案,拥有足够的韧性,以保障制裁条件下的正常运行,因此目前市场局势平稳。俄罗斯外贸银行表示,西方制裁不会影响银行顾客账户和存款的安全。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表示,该行对于存入和取出卢布及其他外币没有限制。